作者: [美]索尔•贝娄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品方: 99读书人
副标题: 索尔·贝娄散文选,1940—2000
原作名: There Is Simply Too Much to Think About: Collected Non-fiction of Saul Bellow
译者: 李纯一 / 索马里
出版年: 2021-3
页数: 600
定价: 99.00元
装帧: 平装
丛书: 99读书人 索尔·贝娄作品集
ISBN: 9787020168972
# 《太多值得思考的事物》的批注与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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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序言:从芝加哥启程
> 1930年代,是什么让一个芝加哥的少年开始写书?
> 哈里·霍普金斯
> 当我
> 要是我在联合车站卖报纸或者在台球房练习球艺的话,我会快乐得多。但是我严格约束自己,在卧室的桥牌桌前学习。
> 我还从没有听过一个作家会带着手稿去小酒馆,我一直感兴趣的是,席勒喜欢一边写作一边闻苹果,还有某个人会在写作时把脚泡在浴盆里。在我看来唯一值得效仿的写作安排是葛吉夫大师
> 至少你不必在高峰期间沿着哈莱姆大道开下去,然后回到一个像西点军校那样井井有条的家中,而那些糟糕的手稿摊在桥牌桌上,随后是沉默的晚餐,汤、炖菜和卷饼
> 共和党成员、美国退伍军人协会成员,打高尔夫和保龄球
> 这些人殉道般地扮演着那些可以证明自己是纯正美国人的角色——在婚姻里也像亚伯·林肯和玛丽·托德两口子那样可怜
> 生活的危机生成的那种可怕的兴奋和干扰。注意,我不是说市侩主义已经消失了。没有,它已经找到很多伪装,一些高度艺术化、极度隐微的伪装。
## 章节:西班牙来信
> 我们是美国人,所以会对机械有关的话题感兴趣。我告诉他,自己并非工程师。尽管如此,他还是完成了自己的演讲,
> 他切下厚厚的一块发灰的玉米饼。我尽可能多地吃了一些,为无法吃光致歉
> 埃斯科里亚尔,就是国王的陵墓
> 膳宿公寓餐厅里的对话主要是关于电影明星
> 那些被称作“新部委”的新建筑群,按照计划应该会壮观地耸立在卡斯蒂利亚大道的尽头,
> 对那些没有“后门”的中产阶级而言,生活的艰难是可怕的。一个人必须有一套西装,一件要花上两百比塞塔的衬衫,还有一根领带。挤在一群穿帆布鞋的人中间是不可想象的。关键要有一个女仆。
> 普拉多博物馆
> 总有些男人对着那道长长的、刷着骄傲的标语、带着现代工业气息的墙小解
> 幼女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泥,当她叫嚷着抓住父亲毛茸茸的瘦长的双腿时,他用带着些微愠怒的温柔清洗她的身体。
> 社会主义者将这场公投解读为,当局试图让美国相信自身的稳定、以便获得贷款的尝试
> 1920年代去德国游玩
> 在汉堡,有一家裸体主义者登上电车
> 他认出我是一个美国人、地球崭新的主人之一,一个新的罗马人,周身洋溢着机器和美元带来的骄傲,偶然经过这个车站枢纽——而他注定留在这里,直到死去
## 章节:伊利诺伊之旅
> 在伊利诺伊州的西北部,加里纳附近的黑鹰县地势多山,溪流亦险峻。这是黑鹰酋长在1832年最后一次拼死抵抗的地方。
> 就像斯普利菲尔德的林肯故居令人感伤的命运
> 迦太基
Carthage jail in Nauvoo, IL
> 当我们坐着交谈时,他会拍我的后背、用手抓住我的腿。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男人都天然渴望被拯救,
> 埃及
> 北边的一个叫“芝加哥”的小市镇的代表们,过去是如何来拜访实力雄厚的肖尼敦的银行家,试图获得一些贷款;
> 现在拥有这个房子的女士有很多故事要讲。她来自南方,很明显对那些传说有一种狂热。
> 亚伯·林肯曾经来这栋房子做过客
> 当他在竞选中和道格拉斯竞争时,他就来拜访格伦肖,后者是一个民主党。“政治
> 每个人都知道。奴隶接待了他。但是他来这里是争取选票的
> 直到内战结束,她从来不需要梳一根自己的头发。”我得说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嫉妒。难道她不是这栋房子现在的女主人?
> 林肯是代表大城市和银行利益的。”
## 章节:作为反派的大学
> 但是那阵风!风随着意思吹。最终,一个所谓正确的姿态所能给予你的,只不过是忠于外在形式带来的心满意足。
## 章节:世俗之人,世俗时代
> 我们从《堂吉诃德》中看到这种怀疑。高尚和伟大的德性是否都是幻想?是否曾有一个时代,日常生活充斥着狂喜,人和物的背景都是钻石镶嵌的?塞万提斯研究了如果去追求至高神圣之物、抓住更高的现实不放意味着什么。而这种更高的现实和日常现实的对比,正是小说扎根的独特领域
> 对美国小说家而言,他们为我们勾绘了一种体面但是过分局限的(英雄)类型:宽容、禁欲,缺乏禀赋和激情,思维平庸
> 一种集体特质,而没有丝毫个人化的特点
> 这种形象更多地体现了人们渴望经历而非他们亲身体验的东西。一些美国作家似乎甚至认为,面对现实会有损我们的社会同情心,他们不允许让事实自由地对他们的更高的现实做出判断,尽管价值不过尔尔。
> 只有感觉能让我们抵达更高现实的概念。
> 作家应该慢慢创造自己的读者。简而言之,这个过程也许并不会有回馈
> 人们抗拒感受生活尖锐的棱角。
> 我们对人类形象一直有种偶像崇拜,
## 章节:犹太人区的笑声——评肖洛姆·阿莱汉姆
> 对“栅栏区”的那些犹太人而言,希伯来语是属于严肃文学的语言,意第绪语则是世俗、喜剧的语言
> 区的犹太人会发现自己和一个巨大的笑话牵缠在一起。他们是被拣选的神圣选民,结果他们却像耗子一样活着。
> 民族国家创造了历史,而他们,犹太人,则忍受历史
> 无力感迫使人们求助于语言
> 但是这个男孩有一种无穷的享乐的能量,并不为之所动。他在田野里、小溪里、在堆着富人们的木柴的肮脏院落里玩耍。对他而言,所有的地方都是相似的。他拒绝忍受世界施加到他身上的各种惩罚。
> 他们身上有一种非常典型的相信问题都会解决的自信。
## 章节:德莱塞和艺术的胜利
> 德莱塞和艺术的胜利
## 章节:地下的人:谈拉尔夫·埃利森
> 《看不见的人》
> 成熟成了一种奢侈品。
> 一个人仍然有可能想成为怎样的人
> 在一个崇尚专业化的年代,依赖想象力的现代小说家努力让自己继续做一个“非—专业”之人,他们追寻的是每个人身上真正的中间意识。我们都能言说的语言是什么;我们都能认出、为之狂热或洒泪的东西又是什么;我们可以毫不夸张拥有的属于我们的纪念碑是什么模样;意识最重要的部分存在于何处。
> 这种想象的享乐激起了一种夹杂着嫉妒的愤怒,带来了谋杀,人们残忍地追求人类天性中那难以捉摸、转瞬即逝的大部分。在我们的社会中,人——人自身——被理想化,得到公开的崇尚,个体却只能藏在地下,只能靠把自己变成看不见的人才能拯救自己的欲望、思想和灵魂。他必须回到自身,学会自我解释,并且抵御那些企图吞噬他的人性的东西。
> 和很多其他强大的事物一样,无聊也是你必须尊敬的东西
> ,我们也会对一些非常无聊的东西抱有一定程度的景仰的。
> 《党派评论》
## 章节:本·赫克特的1001个下午
> 面对被纳粹大肆屠杀的犹太人,那些大国政府选择不介入;美国或英国的犹太人对此保持沉默,在他看来是一件完全无法容忍的罪行。他极端尖锐地批评犹太领导人以及非犹太裔政客,但这些指控并非空穴来风。
> 但他同样创作了《玫瑰花魄》——我宁愿吞下地上的玻璃碴也不愿意重看那部电影。
## 章节:繁荣的困境:谈菲利普·罗斯
> 他对社会和生活方式的兴趣要比过去的犹太作家强得多,而他也意识到了,犹太人的生活境况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 罗斯先生能平实地说出“世俗物质和精神世界的对立”,也许他就可以避开这种笨拙的幽默。但我们领会了他的意思:我们所有人都太世俗了,而且从没有哪一代人像我们今天这样世俗。因为过去的金钱能买到的东西,怎么能和通过埃利斯岛来到美国的那些移民的后代享受的房子、水槽、垃圾处理器、捷豹汽车、貂皮大衣还有整容手术相比呢?还有什么能和这种变化媲美?这一切都是头一遭发生,历史上从未有任何变化如此迅速、彻底地改变了犹太族群
> “对那些不敢直面生活的人来说,这里是一个藏身之地。这是出于他们的需求。是他们的迷信,你怎么想呢?因为他们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因为他们在社会中找不到立足之地。但是艾利,这个环境对孩子们并不适合”。所以,泰迪用那种直接从意第绪语衍生的节奏,在陈述案情。和平。和睦的关系。无效
> 我对罗斯先生的建议是,忽略所有的抗议,继续写自己的。
## 章节:作家和观众
> 很自然,一个小说家当然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读到。不过,如果他不是一个著名作家的话,他可能并不会满意于拥有那一百万读者。他不想被他们制约,而是要
> 所有人都应该能够理解的事物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人在写作的过程中体会到的认知的失败和缺陷,多么令人震惊。作家一开始就意识到要一个人充分理解他人的复杂性是何等艰难。一个可能的原因是,“他人”太多,太多了,要给每个人足够的注意力即使不是不可能,至少也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注意力,你就会给别人专横而自大的印象。因此,大部分人在向外界呈现自我时都会选择一些简单的特质,让自己从外在看起来是很好形容和理解的。而在表象之下,是他们真实、复杂的存在,是他们的私人世界。保护这种隐私的机制也是强大而复杂的。一些情感逐渐丧失了外部,因为不再彰显自己,它们就逐渐萎缩了。与这种衰退相对应的是现实感的衰退。隐藏的行为、自我封闭的行为,庞大、有时候惊人的个人幻想,导致对他人存在的感觉也不似以往。我不是说这本身不是一件吸引人的事儿,只是强调和过去的明显区别。如果你现在剖开福尔摩斯的身体,也许他不会像其他人的身体那 […]
> 我在这里真正想表达的,是现在的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对现实的不同面向有所回应。无数的事物试图遮蔽或者模糊我们的反应。现在的人们也不会像莎士比亚的布鲁图斯、恺撒抑或梅里美笔下的人物那样,践踏别人的尊严,或因此怀有如此强烈的怨恨。人们不再能迅速辨识出不公的存在,痛苦也需要时间才能显露自身,快感也是一样。人们的反应速度不像过去那么灵敏。中间多了太多的分析和算计。我们经常能在现代人格中发现一种足以处理大部分情况的机制,这种机制熟悉在特定的情况下什么样的反应是合适的。比如说:当友人生病时,我们的情绪也许会受之影响,也许不会,虽然我们对那个可怜的被病患折磨的人怀有同情,但那套系统会知道应该如何行事、我们应如何表现。我们也会逐渐认为这套系统的功能是正常合理的。如果有人告诉我们,另外的方式才是合理的,系统会对此高度重视。当然,系统是热爱抽象的,这意味着它与想象为敌;它喜爱计划,而非冲动;在歌德形容的那一百万 […]
> 在这套系统(或者应该说,这些系统,因为你的一百万读者会有众多不同的构造),作家必须找到一种持久的设定,即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重要的。他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些持久的机制,让人们在面对种种干扰和遮蔽时,还能有时哀恸,有时欢乐。
## 章节:小说家的干扰
> 今天有太多可以占据人们注意力的东西。图书馆和博物馆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里面有成千上万的杰作。这种巨大的财富挑动着我们的野心。它可以让许许多多有教养的人变成浮士德博士。它用死亡和各种令人分心的事物威胁他。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要面对这种危险。极大丰富的商品需要我们毫无防备的注意力。它们俘获了奔忙的我们,往我们的眼睛和耳朵里塞满各种汽车、香烟、肥皂的牌子名字。各种新闻和信息也让我们分心。糟糕的艺术让我们分心。真正的文化,正如我所注意到的,也让人分心。最后,是我们内心对记忆、欲望、幻想、焦虑等等的渴求——这些或许是最专制的。外部的混乱驱使我们逃入内心,在我们小小的个人王国里,我们沉溺于自己最爱的消遣。
>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那种很基本的令人分心的事物。这么糟糕的能量只能来自一种感觉,生命苦短,需要我们组合、组合再组合我们的行为,成倍扩大我们的意识,像三明治那样实现一层层肌肉的协作。我们不是完美的。我们必须使自己臻于完美,我们必须穷尽一切力气。也许,这里面也有一种对自由的不合常理、不屈不挠的追求。任何一种单独的活动都无法掌控我们,我们是自由的,并不平静的自由;我们可以表现得很从容,但无法懒惰,因为每时每刻我们都在希冀变得完美。不,脸、颈、胸、皮肤和精神都没有达到完美的样子,我们必须不知疲倦地提升它们。因为这样做,我们就推倒了死亡压在我们身上的权柄,因为只要我们还在变得更好,我们就没有理由应该死去了。我觉得所有这一切后面的主导原则,可以用如下的话概括:不要将自己交托给任何一件具体的事务。分而化之,让它成倍增加。
> 人们现在认为,这种混乱如此普遍、深刻和痛苦,以至于爱、美和秩序都无法存在。也因此,评论家会断言,小说已死。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想象力为何物,想象的力量可以有多大。我希望自己能够相信他们和善的客观。但我做不到。我应该完全无视他们,但这也很困难,他们是手握权力的一群人。也许不是真实的力量,而是某种权利。他们真让人头疼。
> 而且他们严厉裁决的时候带着那种该死的真诚!归根结底,他们禁止的是什么呢?是最好的部分,是花朵而已
> 他召唤出自己,为自己敷上香膏
> 我们这个国家非常崇尚事实,我们不喜欢浪费时间去读那些把波希米亚海岸沉船的资料和数据都弄错的书。我们喜欢把事实弄得准确无误,不然我们就感觉自己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 经历的凌乱正是混乱。想象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处理经验或者非—经验。
> 乞丐袖珍指南
> 因为他的想象需要一种平静的心态
> 他们是不同的人,虽然很多人努力不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他们没有权力。大学成了文化的仓库。
> 人是活的,观念是死的。人们用轻蔑的态度对待观念。在这种前提下,文学也是卑下的事物
> 这就是作家可以用来为权力正名的地方。它应该能反映人类的伟大。如果没有其他的力量做到这一点,那想象的力量就会担负起这个责任。
> “产生伟大作品所必不可少的那种不受干扰的、天真无邪的、梦游症式的创作活动,今天已不复可能了,”歌德对爱克曼说,“今天我们的作家都要面对群众。每天在五十个不同地方所出现的评长论短,以及在群众中所掀起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不允许健康的作品出现。今天,谁要是想避开这些,勉强把自己孤立起来,他也就完蛋了。”
> 人类自身的伟大,还有他巨大的无能——都是永恒的。
> 作家应当树敌,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这是生命的规律,不单是作家,在蛇类、老鼠和虱子身上都是如此。一种生物越是奥妙,它的敌人也会越难以捉摸。那些最微妙的敌人就是让你倒向他们立场的人。你读了一位显赫的评论家充满权威感的文字,你认同一半,然后你就心烦意乱,甚至陷入令人窒息的绝望。
> D.H.劳伦斯在一首诗中写道,如果像蜥蜴就只是蜥蜴那样,人就仅仅是人该有多好!如果小说家,虽然只是退化的希拉毒蜥,但至少是一个真的希拉毒蜥该有多好!他便可以心无旁骛地坐在阳光下抓苍蝇。
>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圈子里的人宣扬金钱已经过时了,或者社会进步、社会地位已经过时了。很显然,这些东西更坚固,不需要那种对宇宙的本质的一致意见。
## 章节:全世界的深度读者,当心!
> 全世界的深度读者,当心!
> 必须是一位非凡的教授才能意识到阿喀琉斯的愤怒。对于很多教授而言,阿喀琉斯象征了太多,但他就不可能是任何具体的东西。“是”某样东西,太过显而易见了。但我们的教授太过古板了,而那个聪明的学生对他很恼怒。愤怒!愤怒有什么用呢?伟大的文学是微妙、崇高而深刻的。任何时候,荷马都和柏拉图一样伟大;而如果柏拉图是那么想的,那荷马的想法一定和他一样,他一定也同样优美地思考过圆圈本身。
> 我最近读到一个操作电子脑的年轻人对《白鲸》的全新解释。“一言以蔽之,”他说,“那条鲸就是所有人的母亲,她在水床上翻滚。亚哈带着俄狄浦斯情结,用最可怕的方式杀死了她
> 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中的)摩莉的私密抽屉少了一枚钉子时,她不知道怎么把它们重新装上;布鲁姆脑袋里思考的东西也一直在变化,从语法到绘画,从绘画到宗教。作家只用几句话就囊括了这些。乔伊斯的天赋让一切获得了一种均衡。
## 章节:和黄孩子的一次聊天
> 既然赛马场内是允许赌博的,为什么这个人会因为打赌被判刑?”听到黄孩子这么说,法官表现出一些不安,回答说“政府要从赛马场征税”
> 他的衣服都是在伦敦的邦德街或杰明街定做的。那些英国裁缝做的衣服还是很好,真正的品质不会过时。但其他的,基本都随风而逝了。
> 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我也要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后来我就是了。”黄孩子告诉我,这种想要变得富有的性驱动在他身上一直都很强烈
> “我身子骨很弱,没法干那种重体力活。我知道自己没法像其他男人那样吃苦。那我靠什么过活?我拥有的能量来自我的语言。我靠说话成了一个领导者。而且,我没法忍受那种一成不变的平淡生活。我需要刺激,需要不一样的东西,需要危险还有智力上的刺激。”
> 那种依靠某种观念生活的人比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人地位要高得多。去挣钱并不是什么观念,那个不算。我说的是真正的观念。非常简单。我的欲望是无形的。但他们看到我时,他们看到了自己。我只是向他们呈现了他们的欲望是什么。”
> 黄孩子曾有一度想在密歇根湖的一个人工小岛上成立一个小型共和国,他想借此获得对外援助资金的资格。
> 他的利落派头还有坚定的脚步,他的胡须,还有被风翻卷的帽子,让有轨电车旁边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城市的传统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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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隐藏的珍宝
>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警告说,最大的危险是全世界所有人的蚁穴
> 大多数现代小说家都遵循了福楼拜的准则——审美准则。埃里希·海勒教授在《被剥夺继承权的思想》一书中写道,信仰丧失所引起的震撼,让雅各布·布克哈特对历史产生了一种审美观点。如果他是对的,那么强烈的失望感和唯美主义就会相伴而生。
> 外部世界“令人厌恶、令人沮丧、腐败堕落、让人变得麻木无情……我正在转向一种美学神秘主义
> 对人性素材的失望已经成为当代小说的一部分。人们认为社会不能给小说家提供“合适的”主题和人物了。因此,小说中顶顶要紧的人性就是作家自己的人性。他的支配力,他的精湛技艺,他的诗性力量,他对命运的解读都是这本书的核心。这就要求读者把自己的同情感赋予作家,而非人物,这让读者某种程度上也成了小说家。
> 一部小说由一系列的瞬间组成,在这些瞬间里,我们心甘情愿地全神贯注于他人的经验。或者正如《哈德逊评论》最近一篇文章所写的那样,小说家和他的读者要共有“一种强烈的信念,即其他人的个人生活里,包含着人类一切的真理和潜能”。这么说吧,我们尽量委婉一点——现代社会往往不能激发这样强烈、极度的信念了。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学会了对自己撒谎。温和乐观的美国人真的会假模假样地说起他们对彼此的爱。跟我在伊利诺伊聊天的那位,在说他的生活很无聊时讲的是实话,但如果我问他是否爱他的邻居,他就会变得非常虔诚。然后他会按照信条,回答说他对邻居怀有无尽的爱。
## 章节:犹太人说故事
> 死亡天使
> 通过大笑来克服颤抖。
> 哈西德主义)
> 他们有时觉得自己像欠钱的人,在陌生的环境里被迫使用祖先不曾知晓的语言。
> 我记得乔伊斯,一个爱尔兰人,确实感到了其中的艰难
## 章节:从手推车上白手起家:关于亚伯拉罕·卡汉
> 讲述东区犹太人生活的感伤小说——像《萨福克街不幸的情人》这样的爱情小说,我母亲看得直掉泪。我想从中找到一种让人怀旧的温柔。然而,恰恰相反,我发现卡汉是一个硬心肠的人,而大卫·列文斯基绝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主人公。他母亲为了保护他,死在流氓手里,叫人吃惊的是,列文斯基对此几乎只字未提。他只是接受怜悯和同情带来的好处,好好地当他的可怜孤儿。但他绝不是自私自利的恶棍。他一点也不笨。刚到纽约不久,他就推着一辆手推车上了街,他说:“在我的一些顾客、我进货的商人、身边做生意的小贩身上,我看到了狡猾和卑鄙。我也不是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影响下,我自己也难免生出一些不可爱的特质。人性越来越渺小,而整个人类世界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无情,越来越有趣。”
> 犹太人美国化
> 他具有优秀小说家的直觉本能,你在他身上看不到后来几代犹太作家的那种虚假的虔诚。
## 章节:我们向何处去?小说的未来
> 在所有现代作家中,D.H.劳伦斯是最坚决反对和谐人物那老一套的。在他看来,文明人身上并不具备这种品性。现代文明人所称的人格,在劳伦斯眼中是向壁虚造,它只是文明教育、衣着、举止、风格和“文化”的产物。他说这种现代人格的头脑不过是个塞满现成观念的废纸篓。还有时候,他说这种对人格的文明化理解是块磨石——一个拴在我们颈项上的彩绘磨石,他是这么比喻的。真实的自我,不为人知,隐匿起来,成为我们身上沉睡的力量;真正的个性深藏不露。然而我们并没有触及多少真实个性
> 格特鲁德·斯泰因在一次演讲中说,我们读20世纪伟大小说的时候,不能老想着情节如何发展。其中也包括她自己的那本《美国人的造就》。事实上,《尤利西斯》《追寻逝去的时光》《魔山》《美国人的造就》的情节发展都无甚吸引力。它们让我们感兴趣的是一个场景、一段对话、一份情绪、一种洞察,是语言、人物,是其中设计的揭示,但这些都不是叙事。
> ,他的人生成了他思想的试验场。
> 拿自己做试验,在某些情况下,只有从试验结果中才能得出艺术的结论
> 对立两方须能自由地相互对峙,且双方都须有充分热烈的表达
## 章节:在电影院
> 电影导演在心理学上有明显的优势。对人类境况的讨论会让人精神涣散、意志紧张,所以我们特别喜欢那些能在黑暗影院里传达的观点,它们能被放松的意识所吸收,使人得到消遣。我们可能赞同或反对某些意见,却很少会与图像争论:图像都是立即便能说服人的。
> 是《维莉蒂安娜》。不过,当西班牙政府发现自己被骗,已经为时过晚。《维莉蒂安娜》的其中一版被
> 那么就得接受自己的真实状况
> 布努埃尔告诉我们的也正是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里预见的。个体的范围缩小了,以至于我们只对作为整体的人类抱有兴趣。在布努埃尔的电影中,追求旧目标的旧我是不真实的。在我看来,最大的问题似乎是:那个新的、更高形式的个体,它消除了旧日顽疾,并深刻地认识到所有人的共同之处,以此来纠正自己——这样的个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布努埃尔还没有告诉我们这些形式可能会是什么。但话说回来,也没有其他人能来告诉我们。
> 影评人曼尼·法伯在一篇题为《电影不再是电影》的文章中指出了这一变化,文章的副标题是“镶边饰带的艺术接任了”。
> “好莱坞现在已经研发出类似的设备,”法伯写道,“每当现代电影制作人觉得他的电影走到太过传统的方向,以至于忽视了‘艺术’,他只需拨动这条镶边饰带的绳子,瞧!那些怪异的、有着异国风情却富含精神性的图像便在观众面前闪烁,关键时刻让你提起神来,使人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个主角有恋母情结’或‘他以他父亲形象般的矛盾愤怒情绪,动手打了那个女孩,这父亲的形象,他说一直就在他的肚子里。’”
> 电影的情节和所有行动往往都从一个心理学启示的核心发展而来。主角是那些与神经官能症英勇搏斗的人,与此同时,恶棍则被施虐或受虐狂障碍所折磨,而我们被邀请以一种同情的方式、带着好莱坞式的洞见来理解这些障碍。就连动作片——西部片、惊险片、恐怖片——如今也都基于这一原则创作。
> 我们由此理解了那些酗酒并从女帽商那里偷帽子的人:她们情不自禁地偷东西,是因为曾在人生发展的关键时期缺爱。
> 清教徒式的自我压抑是邪恶的,不能嘲笑本能,身体是神圣的对象,而性爱,如果理解正确的话,是一种圣洁的崇拜。
> 人们觉得这类流行见解富含道德意义,因此电影心理学变成了一种流行的道德说教。
> 这种新的兴奋是一种属于启蒙运动先锋的兴奋,一种知晓一切的充满胜利的私人感受,一种相信自己的判断得到证实的感觉。它给我们一种幻觉,以为自己在认真思考人生。
> 但是那些冷酷无情到让我们发抖的罗马人却没有得到影院最好的座位。我们得到了。
> 摄像机特写镜头的巧妙运用,使我们得以在特许的亲密近距中观看那些酷刑场景。战车竞技结束后,在看台下,我们看到梅萨拉死时痛苦地颤抖,看到杰克·帕兰斯在安东尼·奎因(巴拉巴)以剑结束自己的痛苦之前,向人群乞求怜悯的表情。我们从这种暴行中得到了一些满足,并且可以庆幸自己比这些可怕的异教徒优越。我们受邀欣赏谋杀者的激情,同时享受着纯真和启蒙的祝福。我们不会失去什么。没人失去什么。所有的冲动都能即刻得到满足,而且这电影还有利可图。这只能称为万能的精神唯物主义。这种现象,并不仅限于电影;在我们的公共生活中,宗教人士和准宗教人士将虔诚和机会主义混合在一起,让我们大量服用
> 改编自诺贝尔奖得主帕尔·拉格维斯的小说《巴拉巴
> ,他们用图册《壮士千秋:电影的故事》纪念这部电影的上映
> 。他们真的相信吗?
> 寻找信仰和真理的故事。电影必须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结合起来,而我们相信该片已经成功做到了,可以说,它制作出了电影史上的首个‘得以近前观看的奇观’。”
> 德·劳伦蒂斯鞠躬太猛了,我们都开始担心他背部要做整形手术了。
> 评论家卢西恩·莫里在评价拉格维斯的小说时说,这本书十分简朴,“形式精简到了只存其本质”
> 拉格维斯
> 电影里却血流成河,
> 难以解释的是电影公司,以及其宗教目的、那些尊奉与奉献是否真诚。还有那些哽咽。这些人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吗?他们知道什么是虚伪吗?也许德·劳伦蒂斯和电影公司是诚实的,同时也是不诚实的。就像观众既喜欢残忍的行为,又喜欢天真的纯洁一样,艺术家也有可能将宗教意图与低级噱头结合起来。
## 章节: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 相比本书中另一位作者诺斯罗普·弗莱先生,这些准则和基督教之间的冲突摩擦在他看来要更严重一些。
> 严肃诗人的人都得好好努力。他就是加布里埃尔·哈维所说的‘好奇的全才学者’,同时也是每一种已知修辞手法的实践专家。……但如果他不像我们所说的那样‘拥有它’,那么学习和专业知识对他就没有什么帮助。拥有什么?用现代术语来说,就是拥有强大而又加以约束的想象力。与最狂暴的情感作斗争,学会控制它们,像驾驭横冲直撞的野马一样,强迫它们为诗歌服务。……对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来说,爱是一种创造性的瑜伽,一种富有想象力的训练。在爱中,他眼见最强烈的情感围着性兴奋、嫉妒、痴迷、忧郁打转,而他自己被他的情妇轻慢、鼓舞、奚落、赞赏,被遗弃,又被赐予幸福。”这并不是说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开始获得现代意义上的“经验”,而是说他习惯以完成训练的方式,开放他的思想和精神,使他与经验有一定的联系。“诗歌,”弗莱先生说,“不是经验的报告,爱也不是未开化的经验;在诗歌和爱情中,现实都是被创造的,而不是创造的原材料。”
## 章节:作家成为说教家
> 世道越坏,人们就越是急切地想要维护价值。这个世界越昏暗、越沉闷,对色彩和多样性的要求就越强烈;人们越是招摇撞骗,就越想听到善与善行。这一定是自然规律。而作家必须尊重这种要求,这似乎也是自然规律。有些作家带着孩子般的真诚,有些想得更深,试着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找到所有人都如此迫切需要的东西:秩序感。
> 乔伊斯说,艺术家应该和他的作品没有明显的联系。他应该是耐心等待时机,在一边削剪着爪牙,完全无视他的造物的感情。对于乔伊斯来说,这样的审美客观性是必须的,在《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中,他明确拒绝了任何在艺术中激起欲望或需要行动的东西。在他看来,一件艺术作品应该唤起的感觉是静止的、超越欲望的,是十分纯粹的感觉,不能参与判断和思考。
> 小说家不会同意像托尔斯泰说的那样去爱与恨。他保留意见。他克制自己不发表观点。他相信,正如埃里希·奥尔巴赫写的福楼拜那样,“如果能成功地单纯用描述的语言将任何一个事件从头到尾表达出来,让事件对自己及对参与其中的人物进行全面的解释,这比对事件加上某种看法或进行评论好得多、完善得多。福楼拜的艺术风格就建立在这样的信念之上,即充分相信语言被负责、可靠、细致地运用的语言的真实
> 。奥尔巴赫教授称之为“客观严肃的态度”,并做了以下观察:“客观严肃就是进入到一个人生的激情与困境的深处,而作家本人却并不激动,或至少不表露自己的激动:人们往往不要求艺术家,而是要求神职人员、教育工作者或心理学家抱有这种态度。但这些人想要起的是直接的实际作用,而福楼拜并没有这种意图。”
## 章节:近日小说巡礼
> 两个世纪后的浪漫主义个人主义,在卢梭那里,宣称了自我的独一无二,比蒙田更加激进,更加雄心勃勃,将个人和周围世界对立起来。19世纪的浪漫主义歌颂个人,赞美人的自然属性和直觉品质,把文明视为大敌。浪漫主义期待一种新的、更广泛的自由,希望人类生活具有审美特征。但事实上,这些大胆的期望没能存在多久。在现代世界(浪漫主义是一种现代现象),要先有平凡经验,才会为例外感到兴奋。一个工业化的大众社会容纳不了哪怕稍微多一点的反抗者和天才。雪莱写普罗米修斯的那个世纪,也是埃米尔·左拉写出近乎灵长类的农民和无产阶级的世纪。浪漫主义早期对自我的大举主张,到了人口众多的现代听起来就很愚蠢了。到19世纪下半叶,头脑敏锐的人都开始觉得浪漫的个人主义不可靠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米乌索夫为例)向我们展示了好逸恶劳、精神上完全资产阶级化的人是多么容易把自己当作浪漫的理想主义者。随着浪漫主义情感被贬低、被 […]
> 早期的现实主义,在巴尔扎克的小说中,非常强调个人。